【續 “What i talk about when i talk about running“】
代表十年的下半場的第二齣電影,讓我特別感動。這樣說相信對看過該電影的人或許沒有說服力,因為它實在非常爆笑。我不是刻意帶着獨立思考看笑片,事實上我看的時候也少有地笑得很開懷,但同時也很感動。說的是《爆粗band友》。
[youtube 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zVLOYj8_sB0&hl=en&fs=1&]
話說我糊裏糊塗的跑,找到了平靜,找到了的伙伴。生意上,也逐漸成型,賺到一些錢。可是,和根岸崇一一樣,我對自己的「成就」其實興趣不大,甚至一度鄙視之。
說”No music, no dream”的根岸理想在畢業後創作民歌,帶給別人希望與夢想,卻誤打誤撞成為了死亡重金屬樂隊Detroit Metal City DMC主音歌手,以姦淫擄掠為題材唱作歌曲,大受歡迎。
「我要強姦晒D女人!! 拎去當豬肉賣!!」
「今日搞我老母!! 聽日我埋葬我老豆!!」
「隊冧佢!!!!!!!!!!!!!!」
Klauser二世根岸唱出自己的創作,粉絲fing頭、高呼、natural high。回到後台,卸下死神裝,根岸又變回傻仔一名,周末在街頭唱沒人欣賞的民歌。
搞笑的劇情,喚起了我平日不去觸碰的記憶。我在大學,以至剛畢業的時候,是想要利用科技改善這個社會的。到底我是怎麼做起現在這些生意來的?我的興趣,怎麼都跟工作割裂?在82%青少年擁有遊戲機,平均平日2.7部的今日香港(*),公司開發手機遊戲的我卻連半部遊戲機都沒有。
電影中,根岸放棄不耻的事業,回到老家,竟發現弟弟因為成為了DMC迷,終日沉迷死亡重金屬,逃學,不管家務,對母親呼呼喝喝。咦,這種年青人、這種態度,怎麼似曾相識?OMG,原來是因為跟我每日看的玩家留言一式一樣!
「我草你妈老维什么护啊?晚上凌晨时没人玩你妈的就不维护 等中午人多时就老维护 你妈死了要赶去参加葬礼?我草你妈的 还让不让人玩啊 草!干脆关闭算了 LJ拉阔!」﹣
「留意方.官.?你们吃屎长大的.?什么时候开新区你们不知道.?你他妈是狗.养大的.?你祖.宗没告诉你.客.户就是上.帝.?有多少人要求开新区.你瞎子看不见.?有种把你家地.址.电.话说出来.!要不就开新区.要不你们就他妈被.狗上.生你们这些狗.杂.种.全是狗.养的.!有种的顶上.拉阔管理=垃圾.!要求开新区的顶起.! (注:拉阔各管理.没具体时候就滚出我的帖子.别他妈弄脏爷的帖子..) 」
「?你老母臭化閪,問?極唔應仲要删埋我個留言,哩啲乜?嘢態度呀」
其實,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些留言生氣,頂多是偶而覺得這個年代是怎麼了?但不生氣,正是問題所在:我純粹把他/她們視為消費者,我對他/她們沒要求。生意人要做的,是透過滿足消費者的需求賺錢。妳/你要毒,給妳/你毒。改變受眾,改變社會,不是我身為生意人的工作。我不過是CCTVB而已。況且我沒佔用公眾資源。
﹣那是我想用來說服自己的話。想要追求甚麼,生意以外追求就好。可惜我不行。
我的確不生氣,但我無法不在意。若說是我的遊戲把玩家從謙謙君子都變成粗鄙流民,未免太自大。更何況我不鄙視粗言,而且人有要求不是壞事,對社會有諸多不滿更是好事。我在意的反而是,面對貪腐、謬政、不公義、那「派對」,怎麼就沒那麼多年青人有這種破口大罵的勇氣,站起來去罵去爭取改變?
回到電影。極搞笑地,根岸以Klauser二世的身份,讓弟弟學懂死亡重金屬的愛好者,一樣應該努力學習、孝順顧家。其後更在伙伴和粉絲的信中了解到,原來透過自己不喜歡的死亡重金屬,也給了不少人帶來理想、希望與存在的感覺,最後確立自己的身份,回到舞台。
但那畢竟是搞笑的電影橋段。我呢?我有能力透過遊戲,讓玩家認識世界、發現自己、擁有對抗不公義現實的氣魄,或者構成對社會任何正面影響麼?手機遊戲,除了娛樂,還可以是價值取向的載體麼?
我不樂觀,但很想試一試。
﹣﹣
(*) 地球之友於今年 4月至 5月,成功訪問了 1,139名小四至中三學生,發現有 82%受訪青少年至少擁有一部遊戲機,平均每人有 2.7部遊戲機。有小四學生更表示,家中有超過 10部遊戲機。
(**) 沒機會看《爆粗band友》的國內朋友,推薦可到低清老翻王優酷網觀看,但只有廣東話配音版,有點怪裏怪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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