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一日凌晨五時多,從長春坐火車回到北京。到家後本想寫些甚麼,畢竟是回歸十周年,無論如何定性,都是件大事。寫了一半,太累,睡了,回歸後工作衝呀衝的,三個星期過去了。
趁著這個周末把積壓的工作「幹掉」,把應細看未細看的電郵看完了,當中佔最長時間的一封,是pc一萬六千多字的回歸感言《一個人的新移民史》。只覺文章在我這個偽北京人的看來,特別諷刺。以往上一代為了兒女移居香港,現在我為了父母不希望移居北京。那邊廂,香港的新移民因為鄉音被歧視;這邊廂,我因為一直脫不掉的香港鄉音尷尬。二千公里以南,pc開始以香港公民身份去看這個社會;二千公里以北,我剛開始很抽離的角度看這個我出生、成長、受教育的地方。
雖然pc想要些甚麼回應,但我無言以對,只因香港「土著」對新移民的歧視深感抱歉。還是把我的七一駐京小報告完成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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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真考慮過這個十周年的七.一回香港過,但因為不想影響工作和花來回機票的錢而打消了念頭。反正在北京過一樣有它不同的角度,是在港的港人感受不到的。
不到六月三十日也還不知道,七.一的凌晨零時,原來會在長春往北京的火車上過。長春是我到過的中國最北的城市。正好,十年前的六月三十日,本來好想跟大學同學在新亞過,結果看香港放煙花時身在溫哥華,也是我到過美洲最北的城市。
硬臥車卡的走廊上,我一個人看《佐賀的超級阿嬤》。不是不想多一點投入那個氣氛,但沒辦法。說科技發達,其實也並不真的很發達,起碼在火車的硬臥位不是。軟臥的話,或許會有電視直播不定。
上火車前倒算是「盡力」參與了。在大陸的這些年還真是第一次看央視晚上七時的新聞聯播,而且是正襟危坐專心地看和聽,這是我平時絕不會做的(家中根本沒電視)。連續二十多分鐘都是香港回歸的新聞,算是一宗非常大的新聞,北京的朋友sw也說媒體的報導舖天,中央的支持力度很大(這算支持?)。
「聯播」的力量,大概不是港燦可以理解的。打開電視,cctv1在播新聞,轉個頻道,一樣(除了左上角的「撈稿」);再轉,一樣;再轉,一樣;想再轉,算罷啦。所以新聞聯播花二十多分鐘報導香港回歸,還有馬鞍山那位同學仔對著胡主席唱愛國歌曲,那效果之大可想而知。當然,那邊廂的長春某食館包房裏,幾個香港人的破口大罵,是誰也聽不到的。btw,我在東北,胡主席偏偏跑到我家的屋苑去了,真玩野。
就在木獨的黎明出場之際,我得起程往火車站了。然後,在的士上隱約聽到香港之寶劉華出場。又然後,終於聽到「始終有你/妳」了。一直沒聽「福佳」,不是因為連youtube都不懂上,而是一直希望先聽政府版才聽福佳版。但偏偏一次都沒聽到過政府版(香港的朋友大概覺得我很幸運)。直到六月三十日,在長春,終於聽到這個四大天王版本(後記:很多人說福佳版做得比政府版好,我覺得很公平)。
回歸文藝晚會看得郁悶是必然的事(看Twins例外),火車站的感人場面卻是出乎意料的。適逢大考完畢,大批大學畢業生乘火車離開長春。只值一二塊卻充滿人情味的站台票,讓月台站滿送別的同學,包括兩個男的額頭對額頭,相擁落淚(嘔心與感動可謂一線之差)。火車開動時,當中幾個追著火車揮手送別。我想,如果有這樣對我的女同學,我肯定要哭了。當然,沒有這樣的女同學,也是頗值得哭的。相比起來,香港的大學畢業送別,平淡多了。
回到北京的家,很覺得應該寫少許字,在博客埋一個時間廊… Zzz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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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三個星期前好像是有話想說的,但現在都已忘記了。前兩天安躺北京家裏的床時,數數手指,發現過去一個星期七晚,到了四個城市,睡了六張床,上至金茂76樓的Grand Hyatt,下至廣州某桑拿的按摩床。大概,感覺也像那些手機的充電器,在不斷的收拾行李、卸下行李的過程裏,被遺忘,買少見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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